上初中的时候,班主任管理很严格,他会指点我生活的方方面面,从教室到食堂、从寝室到厕所都是他的管理辖区,他可能会出现在校园的任何一处,抓我捣蛋的现行。
那时候的我,爱管闲事、在班级里爱和同学讲话、爱八卦、喜欢凑热闹。我们的班会课上时常有记名的、不记名的自我检举和检举他人,我打心底里总是不愿意“举报”他人的,所以万般无奈地只能总写自己不够努力、粗心大意芸芸。于是,我得到了同学们笔下的“偏爱”,顺理成章得也就成了班会课后班主任的“宠儿”。
大约一个月一次的“检举日”过后的前一两个星期,总是最难过的。因为常被换位置,所以教室的前前后后我都到过,我曾经的前后左右桌,是不止教室里那算上同学老师的几十个活物的,什么空调、黑板擦、收音机都曾是我的前后左右桌。
其中印象最深的,就是我直至毕业中考前都坐的“超超前排”。
我们那时候的桌子是上掀式的,所以桌上的书是不能放的太多的,不然开桌子拿书的时候,桌上的东西全会掉到地上。但我的不会,因为白墙可以帮我抵住书本,想怎么开就怎么开,在当时那简直是“羡煞旁人”。
当然这得天独厚、想开桌子就开桌子的好位置,并不是班主任起初给我安排的位置,说起来桌子和墙壁到还有那么几十厘米的距离,但看着老师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我的具体位置,所以我干脆就让墙壁和桌子做朋友了。
初中那最后一段时间,我大概是班级里过的最潇洒的一个。因为当时的位置完全看不清黑板上写了什么,所以各位任课老师默许我可以“不听课”。讲台下的“灯下黑”,更是令我得到上课吃吃零食、睡睡觉的“特权”,好不美哉。我总觉得那时的数学老师嗅觉可能不大好,上课上到一半说闻到一股“中药味”,那其实是我在吐泡泡糖。
天不负我,我还是在最后惊艳到了我的班主任,我“出乎意外”得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。从他手里接过毕业证书的那时,我觉得他总有些情绪难以言表。
我和我的外甥关系现在挺好,接他放学的路上,他跟我说以前他会和班级里的一个人打架,但他现在不会了,因为那个人现在打不过他了。不仅他们两个不打架了,他们现在还玩到一起去了。
家里人听到后都说他“傻”,“诘问”他为什么现在还和那个人玩。看着他接不上话的样子,我替他解了围,说那是他善良、大度。他立马学着用我的话反驳家里人。那时,我真觉得此刻他身上闪着的哪是什么“傻气”,那是还有几分稚气、尚未长成的乐观与宽容。
生活的压力无处不在,来到长春之后尤其。留心于周遭的话,立马能察觉“热心市民”的空缺,缺乏管理的阴井盖,聚众打架也没多少人会选择报警,有多少在经历不公的“消费者”选择沉默……发生这些事的当时,我的身边也恰好有熟人,他们之中不乏说我多管闲事的。
我想起当年那位不看好我的班主任,“管闲事”、“爱八卦”、“凑热闹”这些词他用在了我的身上,现在看来他还是对的,这么多年来我的本质或许依旧没什么改变。
上初中的我和在饭桌上愣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外甥或许有些相似,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人对我们身上特质的“不看好”。可过了许多年,当年那些特质依旧还在我的身上。如今,它们在我们的眼、在其他人眼中,或许不再是当年别人告诉我们的那个样子。
因为既然“傻气”可以变成善良、大度,那么“爱管闲事”、“爱凑热闹”,我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它们不可以变成“热心肠”、“爱生活”。
本文的结束用前两天看到的一句话正合适。
“心有多净,世界有多净。”